The Cat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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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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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       老凡仔细算了一下：一 …… 二 …… 三 …… 四 …… 五 …… 加上今天新开张的，九重葛街上一共有六间咖啡馆，他慨叹：要是画室也有这种规模的发展就好了。         九重葛街的咖啡馆雨后春荀般林立，大约是两、三年前开始的吧，老凡也是这段时间才学会使用社交媒体，一睹网络世界的纷乱繁华，才得知现今流行“文青风”，怀旧复古风潮洗板网络，人们陆续涌入老街拍照打卡，发布图片配搭多愁善感（或意义不明）的短文（有时候只是一句话），仿佛每个人都成为了文人雅士，脱离尘俗。老凡似乎发现自从社媒普遍使用后，机缘之下一些垂垂老矣的巷弄街道被摆上网络，随着怀古浪潮推泼助澜，忽然间就能得到热烈的关注。         这股文青怀旧风吹进九重葛街，老凡认为老成是始作俑者。九重葛街左右两排南洋式骑楼，老成在左排最左边的店铺经营一间书店，大约也有十余年了。老凡自己则在右排第三间店铺经营画室，除了开班教授水墨画也贩售自己的画作。也许两人年青时都曾是教师，所以彼此特别投契，老凡偶尔会去老成的书店串门子，聊着聊着便成了多年的老街坊了。         “书难卖啊。”老成总是会抱怨一下，渐渐变成一种自我调侃。老成无奈摊手，老凡笑说：“都说了你的店是三煞位来的，左排最左边，真係阻埞。”老成不甘示弱：“你在右排也好不到哪里去，有排都唔发达。”两人大笑，他俩在老街上经营着苦哈哈的文化事业，日常习惯互相揶揄当作生活调剂。有时候，老凡会看见老成在店门口摆一张藤椅，无聊时就坐着睡在那里，睡了一会儿醒来后继续坐着，渐渐感到困了又睡了下去。老凡调侃老成总是睡在自家门口很赶客，或许这才是书店没人光顾的原因。         某天，一位头染金发的年轻人走进老凡画室逛了一圈，饶有兴趣地在几幅水墨画前仔细欣赏，老凡当然上前热情讲解自己的大作。交流中得知年轻人名为威廉，也是搞艺术的，他正在到处游走各地乡镇寻找创作灵感。老凡记得，当威廉走出画室时，正巧望见对面的老成坐在藤椅上睡去，威廉 若有所思，嘴上呢喃着：“噢……就是这个。”       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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空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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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  他拿着笔，坐在书桌前很久了。         终于等到晨光的朝气渐渐流失，他也随着太阳隐身于黑色的帷幕，失去那股动力，已经无法继续下去。也终于的，他开始恨自己，像往常那样。他很狠自己并不需要如此作践自己。         他明白为什么这么困难，完全明白的。他想起平时如何大量阅读，如何去认识各种词汇，甚至去学习一大推的写作技巧。结果发现，他还是下不了笔。经过一段漫长的时间，得到相同的结果，原因已经显现，原来自己一直都没办法设下一个主题。           他不知道要写什么。          作业簿上的字删了再删，笔在作业博上写下的文字，橡皮擦都会无情的将其抹去。从此，笔和橡皮擦结下梁子，互相看对方不顺眼。委屈的作业簿只能默默地忍受，塔它们在它身上留下仇恨的刻痕，却无处控诉。         他打开窗口，想象自己是一名投球手，把笔当作棒球一样狠狠地扔出去。笔随即消失在他的视线中，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。那一瞬间，他如卸下巨石。他仿佛呼吸到难得的新鲜空气，紧绷的神经线得以放松。           现在是等待考试放榜的空白期，这段时间婉如一张白纸，由自己编写出精彩的内容。他看着桌上的作业簿表露出期待的表情，他坐在桌前拿起笔，也拿起了搁置的兴趣。他已经准备好在这崭新的大地上留下旅程的足迹。他望着空无一物的大陆，思绪渐渐深入海洋中，在浩瀚无际的大海里，找寻灵光一现的瞬间。          思绪随着身体继续往下坠落，大海的颜色越来越深，由浅蓝到深蓝，直到一片死寂的黑色。这时，他发现身体变得非常沉重，仍然未停止往黑色的深渊里坠落。深海周围的寒冷渗透入骨，身体弥漫着寒气。不久，寒气在背后凝聚，形成一条冰蛇。冰蛇迅速往上滑行直逼后脑勺，最后触动脑神经线，他感觉头像是被捶打了几拳。           他盯着作业簿很久，笔在他手上似乎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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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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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     起床是日常。新的一天是在床上开始的，当我睁开眼睛时，先看见的是天花板，接着是转动的风扇，和昏暗的房间。有时候我还会有残留的梦，有时候没有，像是今天我醒来，还很清楚刚才梦见自己在一辆失控的车上，我坐在副驾驶座，任由这辆没有人操控的车子飞速向前冲。当车子越来越靠近一片蓝色的大湖，我忽然想尝试操控车子，但整辆车已经狠狠地冲落湖里，当时我心想：“要死了吗，好像要死了。”梦结束后便回到现实，我感到有一些失落。其实我都会分析自己的梦，每次醒来都会想想，刚才作了什么梦，有没有作梦？接着我继续会躺在床上，想回到刚才的梦里，或者开始新的梦。然后房间会慢慢明亮起来，像是告诉我这才是真实的，太阳在这里升起，梦里从来就没有太阳。         早餐是日常。我还在想为什么会梦见自己掉进湖里，却没注意到蛋黄已经被我戳破，蛋黄液流去香肠那里，香肠变得黏腻腻的。迎接新一天的是早餐，它仿佛成了早上的象征物。我记得有一次睡到下午两点才起床，早餐变成午餐，我感觉很不是滋味，也非常懊悔，好像一天里缺了一角。自从那一次之后，我再也没有睡到下午，我想要自己的一天是完整的，有早上、下午和晚上；有早餐、午餐和晚餐。终于我看到戳破的蛋黄，仿佛被剥开的真相，于是我试着不在乎自己梦见什么。我把香肠切成一半，香肠头还沾有蛋黄液，吃下去有香肠的爽脆和蛋黄的黏腻。我口里咀嚼着两种口感，两者相织交缠，互相成就，其实真不错。         报纸是日常。早餐后都会看看报纸，但内容不会仔细去看。根据报纸的排版，最重要同时也是最悲惨的新闻总是排在前头，好像一开始就告诉你这个世界有多黑暗，人们总要先看最轰动和惨绝的消息，其他的就排去后面，因为不重要。所以你会看见这里发生车祸，那里发生谋杀；这边有抢劫，那边有暴动。如果我仔细去看内文，就如同手拿着放大镜，看着那些文字在滴血，血滴干后留下血印，那些血印里模模糊糊的却渐渐显露清楚那两个字——现实。忽然我想起了梦里的那片湖，湖面映照的是天空的蓝，我很想知道湖里边是不是有更深的蓝色。当我把报纸合上时，发现有几根手指头染上一些黑色，仿佛是提醒我人终究是生活在社会里的。         功课是日常。我好像已经习惯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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